外围女的心酸自述:遇见爱的人却不能嫁给他
“你说,我该不该告诉他我做过外围?”
我遇到雅琪的时候,她一个人在酒吧喝着闷酒,吧台上有新的烟灰,她也有些微醺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傻?宁娶从良妓……话说的是好听。如果是你,知道女朋友花钱就能买之后,还会娶吗?”
雅琪曾经是个外围女,洗白上岸了两年,和现在的男友交往了八个月,彼此相爱。前几天过七夕,男友向她求了婚。
没有哪个女孩儿不期待穿上嫁衣,在一个普通女孩儿的眼里,这本来应该是件天大的喜事。但这次被求婚的人,是曾经做过外围女的雅琪。
雅琪原本以为换一个城市,换一种生活,她就再不用去想起自己的过去。但是,看着男朋友手捧着玫瑰和戒指,单膝跪地,她又觉得自己的过去玷污了这个神圣的仪式。那一刻,她选择了转身离去……
没有谁生来就喜欢作践自己,雅琪和我说。如果不是别无选择,她决计不会选择去当一个外围女。
雅琪的童年有些阴暗,她的父亲是个赌徒。
“我特别恨他!五岁的时候,我做功课写错了字, 他就打我,我生病咳嗽着不停,他用脚狠狠的踹我的肚子,嫌我吵。他每次赌输了都要去喝酒,有时候半夜喝醉了回家,他会连妈妈一起打。”
父亲败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,从有了认知以来,雅琪每天都会听到父母吵架,钱是他们永恒不变的话题。
11岁那年,一切有了转机。
雅琪的父母离了婚,妈妈和一个有钱男人重组了家庭,她有了一个继父。继父有自己的公司,事业有成,膝下无子女。他把雅琪当掌上明珠,视如己出,继父成了雅琪生命里的一缕阳光。雅琪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父爱,日子也总算是好过了一段。
雅琪出落成了一个端庄漂亮的千金,她还努力念书考上了一线城市的重点211大学。继父欣喜的筹备着让她出国留学的事,然而就在大一刚开始的那天,一夜之间,好像什么都一起结束了。
“继父被人以诈骗罪起诉,判了15年,起诉人是我的妈妈。”
妈妈独吞了继父的公司,但又无奈自己不会经营,资金周转很快就出了问题,公司宣布倒闭。妈妈希望雅琪不要怪自己,她告诉雅琪:“男人都是靠不住的,要靠就靠自己。”
后来,妈妈给雅琪留了一万块钱,一走了之。
这一切对于雅琪无疑是一场噩耗,原本打算出国深造的路也变得渺茫,过惯了被人捧在手心当大小姐的日子,却突然有一天被老天全部剥夺了回去。
雅琪不想遭受周围的闲言碎语,但想过光鲜亮丽的生活,她需要很多的钱。某一天,那个给她送钱的“财神”出现了,他自称商务模特网络经纪人,和雅琪取得了联系。
当时的她并没有意识到,商务模特其实就是外围女。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,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富商的怀里,床边是很厚的一叠钞票——是她“初夜”、“大学生”和“落魄富家小姐”头衔的额外费用。
“第一笔钱来的很快,却我觉得自己特别肮脏,我体会到了从未有过的罪恶感,好重。但是我没办法,我想要活下去,想要比身边的人活得更好,我需要这些钱。”
后来雅琪变得很少出入于学校,专业课也不再去上,尽可能的用自己所有的时间去挣钱。陪饭局,陪酒,甚至陪睡,晚出早归。外围女每天大笔的收入给雅琪带来的强大的心理满足。
雅琪开始对自己吹毛求疵,她越来越不喜欢自己现在的样子。今天觉得自己鼻子不够挺,明天觉得脸蛋太圆,后天又认为额头也有些平塌。更完美的脸蛋会让自己的收入大幅度提升,她索性就去整了容。
整容后的雅琪信心倍增,她不像外围群里的其它女孩儿一样整天整天的买东西认干爹,而是开始存钱。
“认识的有些姐妹做了别人的三儿,其实也不能算三儿,因为还不够格,顶多算个准小蜜。”
“有钱的客户给她们配了一套好一点的公寓,买一辆二三十万的车,再亲密一点的给她们买房子,每月刷卡,生活得像个富婆。听起来都是很轻松,但过两年,另一个小蜜一句话,她们的一切就会被收回去。所以啊……女人还是得靠自己!”
不到一年的时间,雅琪用做外围攒下来的钱给自己买了套房子。
身边的同学很羡慕雅琪,她们都以为她是家庭条件太好,家里帮她铺好了未来的路。其实,根本没又任何人在帮她,她就那么自己一步步的往前走,不管路是通往天堂,或是地狱。
让雅琪决心上岸的——是恐惧。
雅琪做外围已经很长时间了,圈里开始有些名气。接客的时候,她开始时不时的遇到熟识的朋友、同校的学长。这一切让她感到非常恐惧,她很害怕他们会说出去,怕有人撕下自己人前最后一件外衣。于是,雅琪选在买完第二套房的时候上了岸。
她把房变卖成钱,又换了城市,在新的城市买房,打算做新的自己。
存下来的钱足够雅琪撑好几年,日子如雅琪预想的一样一天天的过去。一年后,她遇到了现在的男友,在一起三个月之后,他们开始了同居生活。
又过了五个月,男友向她求了婚。
“他对我很好,给我做饭,给我涂指甲油,生病了寸步不离,睡觉前他总会亲我的额头。跟他相处的时候,我觉得自己像有了一个完整的家,他是我第一次认真谈感情的男人。”
男友举止透露着成熟稳重,不像是普通家庭的孩子。他们的生活也一直和谐,从不沾染半点金钱利益,而雅琪,始终没有告诉男友关于自己的过去。偶有提及,她稍难过一些,男友也就不强行追问,所以总能糊弄过去。
“七夕晚上,他向我求婚了,我却不敢答应。我承认,我害怕了,害怕有一天他会知道,更害怕上升到谈婚论嫁,他的父母会去查我的家底。”
她的顾虑我能想到,她不敢再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,尤其是她最深爱的人。她大费周折的换了一个城市生活下去,只是为了守住自己仅有的自尊。
“你觉得,我该告诉他吗?”
雅琪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,我觉得她有点傻,她自己也清楚的知道外界怎么看待外围。行业内虽然官方的称为商务模特,但在外界的眼里,外围女,学名娼妓,俗称脏蜜。
这个问题,其实我也有些答不上来。不管以哪种方式说出来,都意味着失去。幸运一些的话,失去的是男友对雅琪过去的憧憬,不幸的话会失去男友对她的信任,而最糟糕的结局是——雅琪会永远失去这个她真心去爱的男人。
“我想,我终究还是配不上他吧……”
雅琪没有等到我的回应,倒也不介意,因为她问的一直是她自己。她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,自顾自的走出来酒吧。
今晚,她有太多的话,要一字一字的告诉他。
(为保护个人隐私,雅琪为化名,图片来自网络)
(完)
文|季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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